Ereshkigal

【楼诚】小镇上的大魔法

依旧一发完结,还有一篇杜方在酝酿中,争取端午节期间写出来


这是这片大陆上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作为最早建立起来的几个小镇之一,这个小镇有着历史带来的安详与静谧,街上总可以看到跑来跑去的孩子和在街边支起一张桌子就可以打起扑克的老人,小镇很小也很土气,至少相对于周围新建设起来的城镇来说,没有扛着扫把带着尖顶帽子的魔法师,也没有腰上挎着宝剑身上穿着铠甲的神气的剑士。

这个小镇上孩子们最大的乐趣是去骚扰一个在街道转角处开店的老板,这个老板每天坐在柜台后面一副学究的样子,戴着金丝边眼镜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他是真正的大魔法师呢,他们是从自己的父母那里听来这个说法的,至于他们的父母从哪里知道的呢?他们只是含糊的说从有记忆开始这个老板就一直在那里开店,一个人能够长久的干着一份工作在别的镇子简直是妖怪,但是在这个民风淳朴的小镇,大家倒还乐得看到自己熟悉的场景一直存在。

这个小店的确是一个神奇的小店,明明只是一个简陋的小铺子却有着一扇漂亮的橡木门,橡木门会说话,她自称叫做阿香是个女孩子,来店里做客的叫它一声阿香它就会自己打开,它会指挥着店里的茶具为来访的客人送上茶水和茶点,虽然没人知道一块木板是如何成为这个店的管家的,被惊扰的店老板脾气还算好,他一边把手里的书放下在柜子里收好,一边让躺在柜子里的杯子一个一个的跳到后厨去接出一杯杯果汁,当孩子们缠着他要看魔法的时候,他也是无奈的摇头,最终被磨得没办法才摸摸放在椅子旁边黑伞一样的东西,举起来在自己的香烟上轻轻一点,又一吸随后从嘴里吐出一个烟圈,孩子们对这种魔法兴致缺缺,他就会一边叹气一边用黑伞敲一敲柜台上的糖罐,又把伞猛地撑开从伞骨上咕噜噜的滚下包着玻璃纸的水果糖,又或者敲敲地面把伞尖在柜台上一划,一个个彩色的玻璃珠在柜台上四散滚开,孩子们欢呼着抢走糖果,拿走玻璃珠,笑着闹着满足的离开小店,余下店主人看着空了一半的糖罐在柜台上不满的摇晃着身子,杯子们一个个爬下柜台一跳一跳的到后院的水井清洗自己。

他们能来这个小店多久呢,坐下重新把书拿出来老板盘算着,他们很快就会长大了,自己的确是个大魔法师,但是自己的魔法大概太过传统,他们会嫌弃自己的魔法土气,会去羡慕周围新城镇的大魔法师的新鲜魔法,传说北边城镇的大魔法师魔法绚烂夺目,扫把一挥好像扫落了漫天的星星,南方城镇的大魔法师魔法诡谲莫测,魔杖一挥能让鲜花瞬间枯萎也能让铁树绽放花朵,他们终究会被外面的世界吸引,离开这里。

“来来来,你们新奇的朋友。”一群穿着鲜艳衣服的人推着一个盖着厚重布料的大笼子来到了小镇,对这个古老的小镇,这是个有意思的事情,毕竟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这个小镇,“来来来,一人5个铜板可以观看一次。”一个站在最前面的人看着已经挤到自己身前的孩子们,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5个铜板倒是很便宜,但是里面到底是什么呢?又兴奋又害怕的感觉攫取了他们的心脏,最后他们想到了店老板,被他们缠的没办法的店老板嘱咐自己的橡木门要好好看店,披上一件长外套就和他们一起来到了那个大笼子的前面。

交了五个铜板,一行人被允许钻进布料里去,“啊!”孩子们齐齐的发出惊叹,店老板瞳孔一缩,他们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人,那个皮肤莹白的少年被锁链束缚手腕脚踝躺在笼子里,柔软的黑色发丝,颤抖的睫毛,雕刻一样的侧颜,宛如神迹,“你们可以碰一碰他。”陪着他们一同钻进来人对他们的惊讶显露出一丝得意,孩子们靠近还闭着眼睛的笼子里的人,就在他们的手指要接触到那个人的时候,对方的眼睛猛地睁开,他的眼睛呈现出漂亮的紫色,他翻身而起瞪大了眼睛,就在他的背后猛地展开一双漂亮的白色翅膀,一条白色的尾巴垂落在他的脚边,“哇!”孩子们惊讶的叫出声来,好漂亮的生物,“快去摸摸他吧,他在和你们打招呼呢。”男人催促着兴奋的孩子们,“别啊。”一直好脾气的店老板这个时候认真了起来,“别去,很危险。”

孩子们困惑了,他们看了看那个衣着鲜艳的男人又看了看店老板,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做才好,“瞪大眼睛,张开翅膀这是恫吓啊。”店老板看着眼前困惑的孩子,“说白了,他在害怕。”“害怕?”孩子们更加好奇了,“虽然你们并不想伤害他,但是他并不知道啊。”店老板弯下腰,“有人不让你们见爸爸妈妈,带到陌生的地方去,你们会怎么想呢?”“是啊。”一个孩子犹豫着点点头,“那他是哪里的?我们送他回去找爸爸妈妈好不好?”“冰原。”店老板说了一个让他们陌生的地名,“他的家在冰原。”“冰原?”又一个孩子歪了歪脑袋,“很远很远呢,我在爸爸的图片上看到过,很远,在大陆的尽头,走10天也到不了。”“哇。”孩子们又是一阵惊叹,看着锁在笼子里的美丽生物有了一丝同情,“不远啊。”店老板摇了摇头,“等你们长大了,这些地方都可以去啊,你们会看到很多没见过的东西。”

“够了。”男人有些气急败坏打断了他的话,“不看了就走。”“哦。”店老板一脸淡漠的领着一群孩子出去,又交了五个铜板重新回到幕布里,那个美丽的生物依旧张着翅膀看着他,他缓缓的靠近,那个生物向后退了一步却被锁链限制了行动,烦躁的挣扎了一下,店老板站在笼子前并没有伸手:“多少钱?”“什么?”那个男人气还没有平顺就听到这样一句,气急败坏的怒吼,“非卖品。”“哦。”店老板依旧一脸淡定,“在冰原地区拐卖生物是什么罪行来着?”男人一时有些气馁,冰原的生物都是在这片大陆受到保护的,但是任何时候生命之间都不可能存在平等,冰原地区生物独有的美丽让上层社会趋之若鹜,巨大利益的驱使下,这些生物被残忍的拐卖,成为宠物,玩物甚至食物。

原本打算购买这个小家伙的老头一命呜呼,最终他们只能带着这个小家伙在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城市表演赚钱,没想到撞到了识货的,“你想干嘛?”男人目露凶光,“我们谈谈嘛。”店老板摊了摊手,“他现在已经过了最佳售卖的年纪了,卖出去甚至会伤人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带在身边也不安全,不如我拿东西和你换?”“什么东西?”男人已经有些动摇了,店老板回到店里取回了一个包在羊皮纸里的长条,当羊皮纸一层层揭开,男人的眼睛直了,一柄漆黑的剑,锋刃上闪着幽暗的蓝色光芒,店老板取过它稍稍联通魔法回路,暗红色的血线在剑身上流转,他轻轻地挥动让魔法波动像水波一样扩散,“好……”男人看着那柄剑两眼发光,这个武器绝对的宝贝,价值难以估量,他看了看笼子里重新躺下的生物,又看了看那把剑,“成交。”

笼子也免费送给了店老板,笼子里的生物看着靠近自己的新主人,缩起身子,白色的尾巴不安的拍打着地面,一只手穿过笼子的空隙落在了他的头顶,那是一只很温暖的手,手指纤长有力手掌宽厚,他犹豫着要不要一口咬下去,虽然他没有感知到这个人有伤害自己的意图,“一切都结束了。”那个人的声音很温和,“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明楼。”

那个人解除了他的锁铐带着他回到了自己的小店,橡木门对着新来的住客惊讶不已,试图询问对方是什么来历但是对方闭口不言,安静的窝在沙发上,刚进屋子一股陌生的香气扑鼻而来,一个古老的黑陶罐在炉火上冒着热气一边竭力伸长自己的一个把手搅动着插在罐子里的木汤勺,“饿了吧。”明楼脱下自己的外套挂在衣架上,自己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那个新来的住客,还没等新的住客回应,一个木碗已经滴溜溜打着转从柜子里爬了出来,等着木勺撑起腰从陶罐里舀出东西装进碗里,又一步一顿的来到了他的面前,“当心烫。”看他伸长了脖子去嗅碗里的东西,已经抽出一本书开始看的明楼补充了一句,倒是把他吓了一跳,这种陌生的东西闻起来还不错,他一口一口的吞咽起来,只吃了小半碗就感到胃里刀绞一样的疼痛,他推开了那个还在往自己身边凑的木碗,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下一秒弯下腰吐得昏天黑地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怎么回事。”明楼也被这阵势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滚下来,看到对方蜷着身子吐得胃酸都出来了,皱着眉头站起身捉住了对方的手腕,“放松。”自己的魔法回路和对方体内的接通的时候,受到了对方强烈的反抗,“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检查一下你的身体。”明楼率先把安抚力施加在对方的胃上,舒缓的疼痛和减轻的呕吐感让对方的神经放松了下来,明楼的眉头越皱越紧,作为冰原最美丽的生物,银龙和他的名字一样珍贵而稀少,成年的银龙额头上有一根带螺旋纹的角,伸展开的双翼呈现出雪原一样的反光,甚至有一个见过飞翔中银龙的人这样描述:“只是一瞬间我就被征服了,那一刻我仿佛见到了神灵。”就是这根角和别样的美丽,让本就稀少的银龙几乎灭绝,要想获得一只年幼的银龙就必须杀掉家族里其他所有的成年和即将成年的银龙,否则即使是仅剩下一只到天涯海角他也和追着你报仇,而且作为冰原食物链最顶端的生物,银龙并不适合当做宠物,他们大多凶猛,这就决定了饲养必须从小开始,这个小家伙原比自己通过常规知识进行判断的年纪更加成熟,也就是说他是从小就被那群人捉住了作为宠物贩卖,也许他目睹了家人的惨死,为了能让银龙长时间保持幼年的样子进行贩卖,他们喂给他的食物一直是作为银龙幼年食物的蜂蜜和牛奶,他的体内器官都已经出现了萎缩的症状,难怪他对待自己给他的肉糜一脸的陌生。

“抱歉。”安静下来的小动物闭着眼睛,尾巴柔顺的垂着,只是从眼皮下转动的眼珠告诉明楼他在做噩梦,明楼揽住了他的肩膀,“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小动物睁开了眼睛,透亮的紫色眼睛看着他:“阿诚。”“哦,阿诚。”明楼揉了揉对方的头发,“好名字,以后跟着我姓明吧,保持人形不累吗?”阿诚眨了眨眼睛看着他,终于活动了一下肩膀一只白色的小龙出现在沙发上,明楼看着小龙一下一下的点着脑袋,索性自己也靠在沙发靠背上打起盹来,小龙歪了歪脑袋也在沙发上卧下把脑袋放在明楼的腿上。

“乒乓”厨房里可不安静,一个笨重的蜂蜜罐歪了歪身子让金色的蜂蜜倾倒出来,下面一个装着热牛奶的金属碗稳当当的飘着,把蜂蜜接的一滴不差,一个金属勺跳进去把两种液体搅拌均匀,黑陶罐里的肉被盛出来再次细细的炖,等到小龙再一次睁开眼睛,一碗蜂蜜牛奶已经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伸长了脖子把牛奶喝干,一碗肉粥出现在他的面前,还保留着对这种食物不好的记忆,小龙把脑袋重新窝回明楼的腿上,“稍微吃一点。”明楼抚摸着对方的脑袋,“你要是想正常的活动,而不是一天24小时昏睡20个小时的话,必须逐渐恢复饮食。”小龙跳下了沙发,伸出尖端分叉的舌头张开嘴巴吞咽着碗里的少量肉粥,食肉的本能让他很快喜欢上了肉的滋味,并且吃的干干净净,受不了他舔碗底行为的碗向旁边滚开,被打扰饮食的小龙伸出前爪想要把碗勾回来,孰料碗向后一跳:“卧槽,够了,你要干啥。”没想到碗会说话的小龙向后一跃张开翅膀露出了自己的牙齿,差点被翅膀扫到的明楼狼狈的在沙发上一滚,肢体协调性还不错,那群人还算有人性,虽然小阿诚喂的营养不良,消化器官萎缩可能一辈子无法大块吃肉,但是至少没有为了阻止发育拗断他的四肢,造成难以治愈的肢体残疾。

“呐,阿诚。”明楼站在小镇旁边的森林里冲着身边的青年招招手,“变回去让我检查一下。”“先生……”青年的脸色有一丝无奈,他现在已经是一头成年的雄性银龙了,人的状态眼睛里的紫色已经越来越暗,现在接近黑色,出去转一圈总能在返回店里的时候发现身后跟着好几个女孩子,所以变成兽形到底有些不好意思,明楼挥了挥手,阿诚乖乖的低下头,一头巨大的生物出现在森林里,额头上的螺纹角闪着无机质的光芒,一双紫色的眼睛,白色的翅膀边缘已经覆盖骨质的鳞片锋利如刀,尾巴的末端出现了战矛一样锋利的数根尖刺,锋利的爪子在阳光下反射着光晕,“不错嘛。”明楼看着阿诚的样子啧啧感叹,“真不愧是明家养出来的孩子。”趁着阿诚弯下前肢放低脖子的时候一跃上了他的脑袋,明楼伸手扶上对方额头的角进行了魔法连接,这在旁人看起来是一种极危险的行为,不说这种高智慧的猛兽是否同意,龙体内本身丰沛的魔法也能让人重伤,明楼却很自然的用这种方式检查着阿诚的身体,“不错啊。”明楼收回了连接,“比起你的同类或许还要强壮一些,肠胃除外。”“飞吗。”阿诚对这个检查结果显然意料之内,“嗯。”明楼坐下来回应了一声,银龙展开他折叠的翅膀,助跑了一下就腾空而起,高空中飞翔平稳的银龙让明楼感觉很惬意,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龙的脊背,亮闪闪的银色光芒……亮闪闪?银色?明楼仔细看了看,浅笑一声扶上了银龙额头上的角:“是我疏忽了,你都已经长大了啊,男大不中留……是时候给你说一门亲事了。”

平稳飞行的银龙一个趔趄,差点把明楼甩下去,“抱歉。”银龙首先道歉了,“没事啊。”明楼小心的挪到了更稳当的地方,“别害羞啊,,鳞片都长出来了。”银龙之所以叫银龙,这种银色来自于成年雄性银龙发情期脊背上会长出一层透明的鳞片,在阳光下反射出银色的光芒,其余时候他们依旧是白色的,而这银色也是最简单的判断一头银龙是否真正成年的标准,“不要。”明楼感觉银龙体内传来激烈的魔法波动,这种感觉用人的理解应该是着急,这也是阿诚少有的违逆自己的时候,“我不要去相亲。”“没事啊,阿诚。”明楼安慰性的抚摸着银龙,“这事不要这么着急否定啊,慢慢来。”

“嗷——”属于另一头龙的叫声远远的传来,阿诚动作一顿,冲着声源方向转过身去,飞过来的是一头体型略小的蓝龙,“你好,我叫明台。”蓝龙露出易受攻击的体侧表示自己没有恶意,“我是来找我大哥的,他应该在这附近,你认识他吗?你是谁?从哪里来?”“我是明诚。”沉默了半天的阿诚终于憋出了一句话,他没有什么记忆可以分享,冰原对他只是一个模糊的充满哀伤和血色的回忆,或许在这个小镇上他才真正的活着,“哦,你和我大哥是一个姓。”蓝龙灵巧的转身没有再追问出身的事情,他看到了阿诚头顶上坐着的明楼开心的伸长了脖子:“大哥,你在这,我就说我感觉到你的魔法波动了。”银龙马上威胁性的龇出牙齿,蓝龙脖子一缩却感觉脑袋一沉,那个原本坐在银龙头顶的人已经跃到了他的头上,蓝龙的体型比较小只能站着,“先生。”银龙着急的在周围团团转,却不知道要怎么办,“臭小子,越来越没规矩。”明楼弯腰拍了拍蓝龙的头顶,“背着大姐自己跑出来了?”“哪能啊?”蓝龙一脸的谄媚,“我都长大了,迁徙期到了也该出来历练了,我给大姐都说通了,她还让我给你问好呢。”“哦。”明楼点了点头,“这次的终点是哪里?”“冰原。”蓝龙倒是很坦诚,明楼沉默了片刻站起身:“时候还早,去我那里歇歇脚吧。”

于是在银龙的检视下,明楼站在蓝龙的头顶回到了森林,小店里依旧是平静的,那个新来的明台倒是很有人缘的和周围邻居处好了关系,也许是同类的理解能力,阿城也是个很好的听众,明台每次都要拉着他讲上好久有关龙的故事,“大哥,我该走了。”明台在一天晚餐的时候郑重的道别,“时间已经很紧了,我必须要起身去冰原了。”“哦。”明楼点了点头,阿诚动作一顿,继续安静的吃饭,“阿诚也一起去吧。”盘子碗蹦蹦跳跳的去后院洗澡,明楼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不要。”阿诚摇了摇头,对同类对故里他完全没有概念,他不想回去,也不愿意回去,“我陪着先生。”

第二天早晨,蓝龙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了一枚蓝色的龙鳞和一张纸条,银龙也消失了,什么也没有留下,明楼看了看字条把它扔进垃圾桶想想又捡回来加进自己的一本书里,龙鳞则扔进了一个旧玻璃瓶里,那些吵着来看小龙的孩子已经长大了,离开了这个小镇,也许是去了有着新鲜魔法的地方,也许是去了有着美丽生物的地方,小龙也长大了,离开了小镇,返回自己的故乡,即使他不愿意,血液里的本能也会驱使他回去,他会在那里繁衍后代,守护自己的宝贝,生命原本是会有轨迹的,不断地相交远离,只是为了看到不同的风景,也许这些孩子最后还会回来,在这里生儿育女,为孩子讲远方的故事,也许小龙也会回来,带着小小龙,告诉他这里曾是他生活的地方,霸占了他漫长生命小小的一点,他们也许下一秒就会回来,也许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秋天过去冬天到来,小店里的生意也因为漫天的雪花萧条了不少,至少那些平时吵闹着要看魔法的孩子没了,橡木门一边严实实的关着隔绝一切冷气,一边哆哆嗦嗦的诅咒着寒冷的天气,明楼在柜台后面脑袋一点一点的看着一本老书,炭火盆在屋里转来转去,时不时抖抖身子让炭火更旺,橡木门打开了,伴随着进来的不是寒气而是炙热的气息,明楼感觉自己被人抱了个正着,但是这种炙热的吐息只属于龙,“阿诚啊。”明楼摁住在他的脖子上蹭来蹭去的脑袋,“是不是瘦了?”银龙蹭了好久才安静在他的肩颈之间:“嗯。”“松开点。”明楼拍了拍阿诚箍着他腰的手臂,“喘不上气了。”却感到阿诚全身都僵硬了,这才闻到对方身上的血腥味。

飞快的拉开了对方的手臂,解开袖口,狰狞的伤口盘踞在胳膊上,显然是和同类斗争后留下的,“还好。”明楼长舒了一口气,放开对方的袖子,“赢了?”“嗯。”阿诚小心的观察着明楼的反应,“所以我回来了。”“那人家姑娘怎么办?”龙在迁徙期的斗争无非是争夺地盘或者争夺配偶,明楼没来由后背一紧,天啊,他的小店可经受不起一条龙的吐息,雌龙也不行,“我解释过了。”阿诚解释着看着明楼明显怀疑的眼神,他倒不至于不相信阿诚,他是不相信那些疯狂的雌龙,补充了一句“不是还有明台吗?”,呵,明楼在心里默默的为那条可怜的蓝龙点蜡。

不论如何,作为顶尖的猎食者,用能力战胜别人比任何事情都有吸引力,所以他无论如何会返回故乡,和一切的挑战者战斗,赢得最后的胜利,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骄傲,不过……明楼推了推再次缠上来的阿诚:“你体温好高,发情了?”“嗯。”阿诚倒是完全没有掩饰,张腿跨坐在明楼的大腿上,“哥哥教我。”这该死的称呼,明楼听到了雄龙的喘息,他感觉自己的神经哪一根被烧断了,他揽着阿诚滚在了沙发上。

其余的事情明楼不想再回忆了,只是在第二天早餐发现了自己左手小臂上紫色的花纹,这是属于龙的承诺,作为他今生唯一的爱侣的承诺,甚至包括了共享生命,在明楼打量着花纹的时候,阿诚醒过来看着明楼满脸通红,“这会儿知道不好意思了?”明楼把手臂缩回被窝,“阿诚啊,龙的寿命有多久?”“很久。”阿诚显然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一定会在故乡死去。”“原本以为作为一个魔法师寿命就很长了,没想到现在好多倍了啊,无聊啊。”明楼故意摇了摇头,“对不起。”阿诚满脸内疚的看着他,自己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并没有询问明楼的意思,“既然这么无聊。”明楼停顿了一下,“就陪着我四处走走吧,雨林、沙漠……反正我们只要冬天回冰原就行了”“嗯。”阿诚点了点头四处打量着这个充满回忆的屋子,他要和一段记忆告别,开始新的生活了,“这个屋子有阿香在,不会有事。”明楼打了个哈欠往阿诚的方向靠了靠,“反正你也会飞,不论在大陆的那个角落都可以很快的回来吧。”

在生命结束前,请让我们相互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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